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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02 不立则预 (第1/2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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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都城门紧闭,城内家家户户亦闭门不出,整座城陷入较异骨案时,更显死气一片的境地。

源阳、源协所在大狱,已然遭受过多次鱼怪群袭击,怪状异样的人形巨鱼群集而至,自囚室之间的过道疾行而过,不时猛然撞向格栅,又不时以遍布鳞片的手爪伸入囚室,试图将囚室中人拖拽出来。

囚室之中不少穷凶极恶之徒,但谁又见过这般景象,略有不怕死的囚徒,试图赤手空拳控住一头鱼怪,才伸手一抓,便落了个为其浑身鳞片将手划花的下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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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幸源协反应迅捷,在鱼怪进而开口欲咬之时,将那人拉回囚室内侧。

若言见到鱼怪最为震惊的,还当属姊弟二人——眼前的鱼怪,与那日似真非幻的异常经历,几乎一致,或言还较那日更为不显可怖些——至少鱼怪正为格栅拦于囚室之外,无法自土中猛地蹿出,再以双爪将人牢牢定住。

自有鱼怪出后,府衙大狱中尽数狱卒及衙门兵士,只于午间阳气至甚,囚室之中闷热难当异常之时,才将一日的食水送来,再匆匆离开。

即便如此,囚室之中亦偶然出现身上仍着有残破布甲的鱼怪,正是由此,源协才匆忙将受伤之人拽回囚室。

以他观察这几日,因手触鱼怪而受伤者,各囚室之中皆有,但被同化为鱼怪者,一人都无。

即说明,与鱼怪接触,并非为将被同化成鱼怪的缘由,细细想来,定是由鱼怪啃咬,或是以伤口触碰鱼怪其它有渗液部位,才会生出异化之躯。

但想来,此结论仍有不甚明了之处,既如此,缘何早时盛营诸多兵士,只不过与异骨者尸块接触,怎就至早先那副模样,而若鱼怪可以其身染人,则最初之鱼怪又是何人,而最初鱼怪又是因何缘由所致?

那日他与阿姊短暂对谈,鱼怪还未现于东都,所谈也尽是与真假丘真人相关之事,之后又有韦巨源从中打岔,无法对盛营中事再多行言语几句。

只是在终末与爷娘分别时,他与阿姊再三安慰过父母后,提起若是他日得闲,或是欲往外稍行散心,不如仍旧还是往翠峰山一趟,只因与丘真人相关之事,怪异较眼下鳞症案之蹊跷,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
源乾煜当时自然尽数应承下来,但源协此时此刻观大狱之状,即可大致揣摩出外头一片死寂的城中是何状况,而他反复许愿,只求父亲勿一直记着往翠峰山之事,且先行保住源府上下一众人的性命才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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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源协如何猜测、许愿,亦无法想到的是,源府之中已然砍杀了一名即将化作鱼怪之家丁,正亦是因此一名家丁,源府上下人人栗栗自危,疑神猜鬼的地步。httpδ:Ъiqikunēt

毫不妄言,自家丁被斩下首级之后那日,妥当将尸首处理完毕的众人,一日之内,只洗漱所用之清水,多过常时十数日之所用。

后街面鱼怪横行所用水量更甚,似乎只有经由清水冲刷,方能将与鱼怪、即成鱼怪之人接触产生的秽物、晦气清洁一空。

源乾煜、顾氏对此亦无法,尤以源乾煜为要,本为一介文人,此生莫言提刀杀人,就算是舞刀弄剑,亦未曾有过几回。

然彼时对家丁痛下杀手砍去,源乾煜便同被另一人附身般,毫无犹豫便手起刀落,无丝毫拖泥带水。

世间尽数事项,凡经肆意妄为或一时冲动,又有哪一件至最终,不是令人懊悔莫及。

斩杀家丁即是如此,以刀沿其脖颈将头颅砍下时,却有片刻如释重负的愉悦,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无尽的自我质疑,源府家丁皆由城中所雇,大多本为东都原籍,为刀所杀此一名亦是,眼下人已亡命,当如何与他家人说明。筆趣庫

源府众不是那般草菅人命之大宅府邸,东都中人对其敬重有加,亦是因源氏一族从不视人为三六九等,一以待之,但眼下终是一条人命终了,虽事出有因,但总难免为其他人异样解读。

因此,当晚辗转反侧之际,不由借其它事项分散自身注意,然所想之事唯有两件,其一仍是自己那一双儿女困于狱中之事,其二则为他二人那日特特相求过之倘若要往外去,当去往一趟翠峰山。

思及翠峰山,不由得思及丘真人,早先恍惚间,那场云端之梦,以其言行观之,确为丘真人本尊无误,但以彼时所观,丘真人仍是一副寻常模样,未尽有任何异样,且表现得极其明白,鳞症一事绝与真人无直接相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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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此,此事就更显诡谲,起初皆只以丘真人才是鳞症的罪魁祸首,如今想来无论是与不是,都当先往翠峰山去一趟,才知最终结果为何。

知顾氏同样再度未能入眠,于是源乾煜试探地问道,假作自言自语,“或,明日一早即往翠峰山去一探究竟?”

顾氏一侧传来一声甚长的叹息,“此事究竟缘何会至此一步?只是城外还则罢了,后又至城中,如今竟牵连至府内,前后这许多事由,岂有一件得以让吾等顺而喘息些许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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