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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08 道远日暮 (第1/2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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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几日每每见此地宫,胸中泛堵不曾平复,故而先将叔父一行引至此高台,一吐为快。”

源阳领着三人走下高台,地宫之中有四根足有三四人环抱粗的立柱。

不似四根立柱大致朝向东南西北四向的一般建筑,地宫虽坐北朝南,但地宫中四根立柱,朝向的分别是东偏南,南偏西,西偏北,北偏东四个方位。

其中一根立柱径直挡住高台,来时因对此地陌生,几人未曾留意,现从高台下来,只觉此根立柱,违和异常。

但走入四根立柱围起的区域之中,才发现玄机。

一根立柱挡住高台,其余三根挡住的正是三面内藏巨型壁画的墙,而这时源协、敬诚才得见,三面墙附近皆撘有简易脚架,仅够两三人攀于其上,将墙皮细细刮起,以不触及其下方那巨幅壁画。ъiqiku

源协只当三张壁画,仅有此时所见那张剥离异骨后之巨手露出一角,而行至立柱围起的区域却见得,此巨手一幅乃是三幅之中最后一幅未曾展露于人前的。

得见之外两幅壁画时,源协与敬诚的神情,即同初见三樽琉璃时一般,不可思议中透露出不予置信。

露出的两幅壁画,如同只露出一只巨手,便知其意为何的壁画一样,其上所示内容显眼过琉璃樽上刻印许多,且琉璃樽上所示刻印,即为壁画一角。

鸦色琉璃樽上片片鳞片,正是西偏北一向壁画上所示,众人正在予数头形似当下鱼怪之巨兽刮鳞,鳞片飞溅,而樽上所示,正是此一幅壁画上所示地面处,鱼怪身上掉落下的鳞片堆积起之状。

此外,整幅画上还有腾腾蒸汽状之笔触,不知作何解。

沿西偏北一向壁画,向东看,正是高台所在,再向南转,见南偏西一向壁画,画上是有关僵血症之状。

琉璃樽上所示,身患僵血症的那名女子,正以锥刺手,未曾流下一滴鲜血,而壁画上,女子实为身处自家闺房之中,面朝铜镜刺手,而窗外有甚多双眼,直直看向女子,且女子身后,还站有另两人,一人手持较寻常大去许多的水壶,另一人握有一株莫名草木,另一手端着水杯,以侧颜观,两人同那名犹疑之女子一般踌躇未决。

“退万步言,异骨、僵血、鳞症三样怪症,同为三样异案,皆由先皇……武后早先得以谋划,眼下看来,营筑此地宫之相关人等中,定是有过多名不失胆色,又不失怜人之心之人。”

源阳言语招呼正于壁画之下、之前清理墙面众人推开些距离,“若无相当人数,如何得于地宫墙面之内埋下这般线索,一示异骨、僵血、鳞症三样异症之解救之法?”

“此三幅壁画,是为解救之法?”敬诚不由向前凑近,仰头看向壁画,“如此工法,却有些宫中画匠手法,然如此巨幅,须几人才得成?莫不是十人造此地宫,七人皆于此壁画相干?”

源协也从下至上,循着壁画每一处,逐渐看上去,虽然敬诚言语之中建地宫十之六七人,皆有意留下这些佐证,显得颇有些夸大其词,但确实又却是这番道理。

绘制此壁画,如无众多人携手完成,想要达到这般效果,近乎痴人说梦。

但如此又转而一想,武后建此地宫之目的未尽知晓,然以父亲、叔父曾作之只言片语中可知一二——武后所行之一切,无论早先立于紫微宫内之海天浮屠,还是正在使用中的明堂,无一不是武后用以彰显自身“浩天之功”的映照。

凡此类建物,无一不是巨大而显目之所在,偏此处地宫纵是武后朝建物之状,却深埋地下,如此隐蔽,就似不觉有何光彩,而刻意将其掩藏起一般。

但此时此刻,并非计较究竟为何有此一处地宫,而又缘何地宫中又有这许多说不明、道不清之处之时,眼下紧要在于,三幅壁画之中的两幅,似已在明示僵血症、鳞症有法可医,或可得根治,然究竟是何样方法,眼下还未知晓。

源协将心中所想全数告于阿姊,源阳点了点头,“虽还未全然清理罢了,想必有关异骨这一幅,便是当时情急之下,我不禁摸索得出之法,剜去异骨后由其自然长回原样。”

“只是……”

源阳话锋一转,“无论僵血一幅,或是鳞症一幅,只能看明其中些许,那水壶、水杯之中状若盛有水,则那一株草木又究竟是何物,当如何用于人身?至于鳞症……”

她的手伸向早先手臂上长有鳞片的女囚,“约莫四日前,伊不慎为鱼怪咬伤,当晚便身起鳞片不止,且似有异化之状。”

“所幸有关鳞症此一幅壁画早已展露于眼前,只照画上做,烧滚清水,不断蒸腾,似寻常家中蒸鱼一般,鳞片稍遇热便软,其变软后,更易剥下,且据本人所言,如此刮剥鳞片,全无生剥之痛感。”

“只是叔父与协儿你亦得见,鳞片以此法处置甚妥,唯有不足,便是反复,鳞片去下又长。”

源协闻阿姊言,朝向那名女囚,行至稍靠近些,面带歉意,从上到下打量起来,只看得对方都有些赧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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