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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 无法忘却 (第2/2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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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到站后,下了火车,一路上余又朵几乎没有说一句话,李仁木也很小心不去打扰她。因为结婚近二十年,他知道一触碰到余又朵父亲的事情,他就会很谨慎;否则不知道又踩到什么雷,余又朵情绪就会失控。

记得2006年5月的一天,在合巴市,是他们婚后第四次搬家。搬完家后,余又朵就一直在找她的一个纸盒子,这个纸盒是从团州市带过来的,里面装的是余又朵在大学时用的饭缸,几次搬家她都带着。这次搬家,李仁木见她不去整理东西,却上心地找一个几乎不用的东西,说了一句:“不就一个饭缸子吗,当个宝一样,非要现在找干嘛?”

突然,余又朵眼泪夺眶而出,大叫一声:“当不当宝管你屁事呀!”她蹲在地下大哭起来:“我就是要找!就要找!”

李仁木吓了一跳,“怎么了?怎么了?”他立马意识到,这可能对她有特别的意义,否则,她不会反应这么强烈。他也不敢多问,马上说“好,赶紧找,赶紧找。”他立马放下手中的活,帮她找。

他们在新房子翻遍了所有搬来的东西,又回到老房子看看。老房子的东西也被搬家公司清空了,他们还给搬家公司打电话询问都没有找到,余又朵很失落。

晚上他们疲惫地坐在床上,余又朵才泪眼婆娑地告诉爱人这个饭缸的来历,是当年她上大学时,他父亲特意送给她的。

“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是父亲特意买给我的?还是怕我有心理负担,才说是单位开会发的?”

李仁木说:“开会应该不会发这个吧?”

“是的,我当年年轻,真的以为是我爸爸开会时发的。”余又朵难过得又流泪了。biqμgètν

“我爸爸平时工作总是很忙,确实关心我们的时间不多;所以那次他特意给我送饭缸我很感动,我也不知道他当时是怎样的内心感受?”

“我真不希望他有内疚感,确实在家我从不提任何要求。不像有的姐妹会抱怨,会提这样那样的要求。”余又朵眼含泪花。

余又朵叹息道:“我一直都在读书,我觉得已经很幸福,我真觉得没有什么要求向父母提的。他们真的不容易,他们不要求我,我觉得已经很幸运了,我干嘛与其他人比吃穿用度?”

李仁木给她擦擦泪水。说道:“你也不要想多了,说不定哪天又找到饭缸。”他安慰道。

余又朵沉默了,说:“其实我努力想忘记过去,但是就是做不到,不知道为什么?好在那个铁盒子还在。”

“什么铁盒子?”李仁木问道,他平时粗枝大叶的,不会仔细看余又朵的私人物品。

“没什么,累了早点休息吧。”余又朵不想说了。

李仁木见余又朵没有回答,他也就没有再问……

这次火车上老人说的故事,还是李仁木听到关于余又朵父亲信息最多的一次,他不知道又如何对待余又朵的反应和情绪?他想沉默是金吧。

打车回到省城的家,儿子在国外读书,家里只有他们夫妻俩。李仁木立马独自下厨,弄好了两个菜后,他们在餐桌上面对面的坐下吃饭。

这时,余又朵开口,边吃边说:“今天你听到那个老人说的话,你现在相信,我爸爸是个特别好的人了吧?”

平时他们很少提到余又朵的父亲,因为李仁木与余又朵的父亲没接触过。每年过春节时,余又朵因怀念父亲,总是很伤感,他都很小心。触及余又朵父亲的话题,他就更谨慎了。

“我没有不相信呀,我父母也听别人说你爸爸人特别好,工作兢兢业业。今天听那个老人说,我更有感触了。”李仁木回答道。

“你爸妈听谁说我爸爸人特别好?”余又朵问。

“我爸曾经与一位你爸的老同事临时共事,谈到过你爸,说你爸是特别好干部。还有一位与我妈经常在一起早锻炼的大妈,她夫妻两个人与你爸爸在城关镇都同过事,她经常提到你爸,说你爸人太好了。”李仁木说道。

“啊?你以前怎么没有说过呀?他们具体说什么了?”余又朵问。

“我没有问具体内容。就是问了,我也不想告诉你,怕你难过。我妈说那个大妈总是提起你爸,说他们老夫妻就是现在还经常讲你爸人好。”李仁木说。

“是吧,你看有些外人都忘不了我爸爸,我怎么可能忘记我爸爸?我爸爸一直在我心里,想忘也忘不掉,怎么办呢?”余又朵难过地说。

李仁木沉默了,他也不知道如何处理?

“今天听了那个汉亭老人说的故事,我回来的一路上,突然有个想法了。”余又朵说道。

“什么想法?”

“我想多点了解我爸爸生前事迹,我现在有点后悔应该留下老人的号码。我爸爸一直很少在家,我对他的工作表现并不了解。但是我看焦裕禄的故事,我感觉那样亲切,我爸爸的风格很像焦裕禄。”

“过去那个时代的干部确实比较朴实。”李仁木说。

“是的,我想给我爸爸写个传记,但是我怕痛,我很矛盾。”余又朵苦恼地说。

“哦?”李仁木楞了一下,他有点意外。给亲人写传记,他周围还没有人这么做。

“焦裕禄级别比我爸爸高,他是县长,我爸爸只是个是正科级干部,但是我感觉他们的品行是如此的相像,我想要不要去写写我爸爸?”余又朵鼓励自己说。

“你想做就做,但是就是担心你会不会很痛苦?毕竟写自己的亲人,这是一种挑战。”李仁木担忧地说。

“是的,我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包袱存在,对我爸爸有种无处安放的心疼!我不知道我这一辈子能否彻底放下这种心理负担?”余又朵深深地叹气说。

“你的感受,我也无法体会,我也不知道如何处理?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不要让自己难过就行。”李仁木努力尊重余又朵的想法。

“是的,我还没有想好,现在感觉写我爸爸传记还不行,没有勇气。”余又朵摇摇头说。

“那也不用着急,等想好了再写。”李仁木说,余又朵点点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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